第二十七节 下邳府前

虽说高顺投降对象是蔡吉，不是曹操，但终究是投降了。何况曹性也觉得以高顺脾气适合跟蔡吉而非曹操。因此曹性也跟着抱拳还保证道：“高将军放心，此事包曹某身上。”

    建安三年198年，八月初七，辰时，侯成、魏续、宋宪三人于白门楼上设下埋伏静候其他两派到场。然而终赴会仅陈宫和成廉两人。眼瞅着高顺迟迟没有露面，生怕节外生枝侯成当即向部下发出暗号。刀光剑影间白门楼上顿时血肉横飞，曾经与侯成等人并肩驰骋沙场成廉被埋伏下刀斧手当场格杀。至于陈宫也之后不久束手就擒。

    成功制服陈宫一派侯成等人，旋即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而就侯成白门楼上恭候曹操大驾之时，另一头高顺也曹性指引下打开下邳城西门引蔡吉部入城。原本看似牢不可破下邳城不到半个时辰就落入了联军手中。而由于蔡吉有高顺做内应，因此其竟还比曹操早一步进下邳府衙。

    这不，当曹操骑着高头大马与刘备一路炫耀着经过下邳城主干道之时，蔡吉已然带着一干部将谋士整齐划一地站府衙大门前恭候众人莅临。而曹操眼瞅着站衙门口蔡吉等人，脸上肌肉虽微微一僵，却也跟着面带微笑地翻身下马向蔡吉招呼起来。

    “蔡使君可真是兵贵神速啊。”

    “司空过奖了。若非有高将军相助，本府也无法如此轻易地就进驻下邳府衙。”蔡吉一面谦逊地拱手施礼，一面则稍稍侧身将高顺介绍给了曹操。然而面对曹操高顺并没有显得太过热络，而是简单地抱了一拳算是向曹操打了招呼。

    曹操似乎也没有意高顺冷淡，而是哈哈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陷阵营高将军吧。蔡使君此番可是又得一员虎将啊。”

    “那也是得益于司空妙计。”蔡吉适时地奉承了一下曹操之后，又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了一条印绶递给曹操道，“此乃下邳郡印绶，还请司空过目。”

    曹操看了看蔡吉手中印绶，又看了看身后一脸焦急侯成等人，旋即悠然一笑，向侯成招了招手道，“侯将军还不见过蔡州牧。汝身为下邳郡守，以后蔡州牧就是汝顶头上司

    也。”

    侯成早开城投降之前便与曹操特使谈妥了战后接手下邳城条件。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向不显山不露水高顺竟会向蔡吉投降，并抢先一步带对方进府衙。原本还以为会下邳城归属上同高顺争执一番侯成，耳听曹操如此发话立马屁颠屁颠地上前向蔡吉躬身施礼道：“并州侯成见过蔡使君。”

    “此番下邳城破侯将军功至伟。日后还请将军多多关照。”蔡吉不动声色地将印绶交到了侯成手上。跟着她又向曹操进言道，“本府欲表高顺将军出任东海郡守，不知司空意下如何？”

    “高将军同是破城功臣理应有所嘉奖。孤回许都后会向天子奏明此事。”曹操顺水推舟道。

    一旁刘备眼瞅着曹操与蔡吉三言两语间就瓜分了南徐州，心里不由挺不是滋味。相比蔡吉此番既得人才又得地盘，同样兴师动众刘备目前可是什么都没捞着。且就刘备隐忍之际，那一头已然升任为下邳郡守侯成将捆绑得有如粽子一般陈宫押解了上来。

    眼见昔日恩人，后来仇敌，以这等阶下之囚姿态出现，五味具杂之下曹操不禁亲自上前解开了陈宫束缚，问道“公台何以至此？”

    陈宫松了松充血手腕，低头沉声道，“汝心术不正，吾故弃汝”

    “吾心术不正，公又奈何独事吕布？甚至还促成袁吕联盟对付大汉？”曹操挑眉反问道。

    曹操一番问话如毒刺一般令陈宫心头猛地一痛。确实，选择吕布做主公是陈宫这一生中大失误。而他之后撮合吕布与袁术结盟，也违背了自己初志向。但是陈宫脾气与自傲，容不得他向曹操低头。所以曹操话音刚落，陈宫便昂首反驳道，“吕布虽无谋，却不似汝诡诈奸险。袁术虽卑劣，却不似汝意图屠灭世家。”

    面对陈宫反驳场大多数人都显得不以为然。因为陈宫前一句话听着像意气之言，而后一句话则是危言耸听。毕竟这个时代稍微有点常识人都不相信有人能灭掉天下间世家。曹操身为一代枭雄又怎会去做这等即吃力不讨好，又“遗臭万年”事情。然而曹操和蔡吉心头不约而同地都咯噔了一下。曹操固然是心中暗自视世家为朝廷统一天下绊脚石。而蔡吉则从后世相关记述中得知，一心想要集权曹操对世家一直都是打压态度。事实上，不仅是曹操，中国历代帝王、权相为了加强中央集权都会致力于抑制甚至消灭世家。以至于到了清朝中央集权达到前所未有高度，整个社会呈现出杠铃形两极分化。缺少了中间层清王朝固然比之前朝代拥有稳固统治，但整个社会也就此丧失了进步发展活力，并

    终被外来文明打开国门。

    此刻陈宫话无疑是点穿了曹操心中所想。但站曹操立场上，自己有想法与将想法公之于众那是完全两码事。为了不再让陈宫继续说下去，曹操不由换了个话题向陈宫问道，“今日之事当如何？”

    陈宫大声回答道，“今日有死而已”

    “公如是，奈公之老母妻子何？”曹操不甘心地追问道。

    于是下一刻，曹操、蔡吉等人听到了陈宫千古绝唱般回答：“吾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亡，亦于明公耳。吾身既被擒，请即就戮，并无挂念。”

    曹操眼见已无法再劝回陈宫，怅然之余便深吸一口气大喝道，“给他上酒”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侩子手为陈宫拿来了烈酒与毛毡。陈宫沉着地接过烈酒喝了个干净，跟着跪毛毡之上面朝许都方向叩首一拜。他起身那一刻一道寒光骤然掠过，紧接着血红色轨迹就此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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